TWY注:本篇最初发表于1983年4月7日的《解放报》(Libération),塞尔日·达内在当时为该报的影评人。我用博客KINO SLANG上Laurent Kretzschmar和Andy Rector的英译版将此篇短评翻译为中文。如果说有什么样的电影就会产生什么样的评论的话,这篇短文无疑展示了达内的激情和精准,不仅有日报型的新闻感,他更是用几个简单的词就描绘了斯特劳布夫妇这部短片的妙处,如果我还要再添几句的话,我会说这是一部没有音乐的音乐片,两位导演在此对于发音和语气韵律的把握堪称极致。值得一提的是,玛格丽特·杜拉斯在2年后基于同一个文本拍摄了长片《孩子们》,达内在1983年可能想象不到那部电影中杜拉斯想到的更加“大”胆的元素。另值得一提的是,关于本片的法语名“En rachâchant”,至今没有准确的英文对应,当然影片出自斯特劳布,要面对语言的问题也是理所当然,在此我用了豆瓣上流传的中译名“老调重弹”,但无法保证其含义能匹配原名。
by Serge Daney
Straub rachâche
曾经,在电影院看电影意味着会看到两部片子,一部长的和一部短的。曾经,去电影院看电影意味着我们会回味道:“策展真棒!” 这个时代结束了吗?倒也没有。现在,观众们在被侯麦的《沙滩上的宝莲》(首周卖出35,908张票)逗乐之后,还有机会在斯特劳布-于伊耶夫妇的《老调重弹》(En rachâchant,同样地,35,908张票)前哈哈大笑。这部仅有7分钟多一点的出色作品,是一场放映完美的佐料。第一,因为它证明了斯特劳布夫妇可以很搞笑。其次,因为两部电影间存在着某些亲缘关系:它们都与教育这个主题有个奇怪的联系,它们清晰的场面调度也令它们免疫于笼罩着当下法国电影的邪恶顽疾:赘肉(cellulite,译者注:和“Celluloid”——赛璐珞胶片一词极相似)。《老调重弹》首先则是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文字。斯特劳布夫妇喜爱它,而因为喜爱,他们拍摄它。面对其显而易见的出色,杜拉斯一定能觉得影片比得上她的文字。杜拉斯会以此而感激。黑白影像(亨利·阿勒康的摄影非常出彩),一间厨房,然后是一间空荡的教室,几位演员,以及一个固执抵抗的男孩。“孩子欧内斯特”(这是他的名字)宣布他将不再去学校上学,原因很简单,因为学校里教的是他不知道的东西。一个孩子怎么才能学到他不知道的东西呢?(他用威胁的语气向老师提问关于恐龙的问题)“迟-早-的-事”,男孩回答道,用难以言状的温柔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后,留下坐在那里满脸疑惑的大人们,甩上大门离去。
影片幽默又快速。这不是部“短片”,而是真正的电影,短的电影。我们必须一方面像雷诺阿(Renoir)一样来思考它——这位导演对教育有着非常自由论的想法,认为我们只会学到我们已经知道的东西,而据我所知斯特劳布夫妇也持如此观点;另一方面则有阿伦·雷乃(Alain Resnais),他的下一部电影《生命是部小说》(La vie est un roman, 1983)(即将上映!)将以相反的假设出发——教育,严格的来说,只是凑数。一个我们时代的伟大命题。
《老调重弹》正版Vimeo观看链接:EN RACHÂCHANT (Grasshopper Fi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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